司马平邦：一个团干正在走向深渊

在乌克兰危机愈演愈烈之际，俄罗斯，来自包括执政党的多个党派议员已正式要求该国检方调查苏联前领导人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他们认为他在苏联解体事件中负有叛国罪。现在，俄罗斯总检察院已经收到国家杜马议员有关对苏联解体原因进行调查的申请，一旦俄总检察院认定苏联解体为非法，就将会追究造成这一后果的相关人士的责任。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还指出，在当年举行的全民公决中，绝大多数苏联公民赞成保持国家统一，但一些党政高官的非法活动导致了苏联解体，为此他们要求追究时任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解体苏联国家的刑事责任。

其实，早在1991年11月4日，苏联检察院就曾对戈尔巴乔夫提起过诉讼，但迫于政治压力，很快就取消了对他的起诉。据其中一名议员向俄新社表示，这次申请和乌克兰当前局势有关，他们认为必须对境外组织的国家政变确定机制。

1931年出生，现年83岁的戈尔巴乔夫，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能会遭遇来自俄罗斯当局――另一个国家――的叛国罪指控，20多年前，他自认人生最高荣誉是获得1990年的诺贝尔和平奖，但获奖后不久，由他任总统的前苏维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告解体，但即便如此，由于苏联解体得到西方的认同，戈尔巴乔夫在包括许多中国人在内的亲西方人的眼里，他一直是一个自由斗士和民主灯塔――虽然他在那些处于顶层西方政治领袖们眼里，其实一直只是一条狗而已。

说到戈尔巴乔夫，即戈尔巴乔夫为什么是戈尔巴乔夫，其实关于他还有一个重要内容被忽视，即他曾经长期担任前苏联青少年事务的领导者――这相当于中国的共青团领导者。

1961年，戈尔巴乔夫参加了苏共历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二十二大，在会上，赫鲁晓夫提出，20年内苏联要在人均产值上超越美国。此期间，戈尔巴乔夫就在地方共青团组织内迅速上升。1963年，他还被提拔为斯塔夫罗波尔农业部门的党委领导。1971年他进入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3年后的1974年，他就成为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和青少年事务执行委员会主席。

在前苏联的共青团系统担升领导职务，使得他得以更年轻的苏维埃干部的身份青云直上，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候选者，以至后来成为前苏联的最高领导人，直至成为前苏联的总统。

戈尔巴乔夫身上同时表现了一个共青团系统领导人最出色的一面和最差劲的一面，理想主义、善于鼓动，却夸夸其谈、没有真本事，崇洋迷外、外强中干――甚至是祸国殃民，到今天，他面临可能被“另一个国家”俄罗斯进行刑事追究和审判，说到底是咎由自取。

当然这更在于他活得时间太长了，如果他在十多年前就哏屁了，结局肯定是另一种样子，这点上，他显然比自己的实际继任者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差远了――后者与戈尔巴乔夫同年出生，2007年去世，他不但在苏联解体之后顺利成为俄罗斯联邦的第一任总统，分得苏联解体最大一杯羮，而且是一位强权总统，在任期内与欧亚大陆的其它大国如中国等重建了代替前苏联的以俄罗斯为核心之一的国家间关系，如上海合作组织等，使其国内、国际的政治合法性得以保持，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叶利钦最终为俄罗斯选择了一位或者可以媲美彼得大帝和斯大林的俄罗斯领导人――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至于普京之于俄罗斯这个国家的伟大，从刚刚发生的使原属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以及未来甚至整个乌克兰都有可能回归俄罗斯的过程里可以鉴证。

而在更深刻处，叶利钦选择普京为继任者，其实是保证了自己当年“造反”苏联和“立国”俄罗斯的根本合法性，作为前任与继任、伯乐与名马、恩师与高徒之间的多重复杂关系，普京亦不会对可能犯有与戈尔巴乔夫一样罪责的叶利钦推上法庭――但这可能也更加决定普京会让戈尔巴乔夫成为苏联解体的罪魁祸首。

当然，现在，面临乌克兰的动荡及其东部部分地区有可能追随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的关键形势，普京必须打破前苏联解体后独联体国家划分国境区域的绝对合法性，并从中找到漏洞，这可以使俄罗斯对原属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和其他地区的“吞并”也会因之变得合理合法，我看，这个漏洞他已经找到了，即戈尔巴乔夫当年是通过某些非法手段制造了苏联解体。

就在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之后没几个小时，83岁的戈尔巴乔夫曾公开接受访问并对普京大加赞赏，甚至称他为俄罗斯的英雄，他当然不会想到，他的奉承话温度还热着，自己却要面临叛国罪指控。

这会是一个曾经出身团干的前苏联领导人最为可笑、最为糟糕的结局吗？

其实，更为可笑可怜的是，叶利钦在成为俄罗斯总统之后亦令自己的家族成为俄罗斯现今既得利益集团的一部分，这亦是今日俄罗斯政坛不可能对叶利钦进行任何追责的最重要原因，但与之相比，团干出身的戈尔巴乔夫就显得政治白痴之极，即他本人，除了他用全世界最大国家的解体为自己换得了一枚西方的诺贝尔和平奖勋章之外，更是一无所获，比如，在苏联解体之后，戈尔巴乔夫就曾面临在重病而不得医治的困境，还是德国当时收留了他。

私认为，团干出身的戈尔巴乔夫，在苏联解体这件事上确有罪责，但这最大的罪责应该不是使用了什么非法手段，而是他现在被证明就是一个政治白痴者――也就是那种纯粹的政治理想主义者，极度无能。

当然，这种权度白痴和无能，一样应该得到审判，而且早就应该审判。

与前苏联的由团干而至最高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戈尔巴乔夫相对照的，还有另一个东方人，他们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只是此人在当年西方对社会主义阵营和平演变最为激烈和危急时候突然撒手人寰了；但现在回过头来，再去看此人之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以及他的长于表演、思想幼稚、崇洋迷外等等（尤其是他曾经主张并在这个东方国家推行的某些民族政策），以及此政策至今仍遗害国家之非常，其实与戈尔巴乔夫竟如此的相似，不同的，只是当时的这个东方国家正由一位传统共产党领导人的实际控制着，并能在关键发挥作用。

否则，比苏联更早被颠覆的是一定是这个东方国家，当然比戈尔巴乔夫更早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也许可能会是个东方人，也未可知也。当然，历史还有一个悖论，这个东方国家当时如果不是由那位传统的共产党领导人控制着，这位团干出身的也不可能获得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职务，谁都知道他在当时只是个傀儡而已。

戈尔巴乔夫，以及那个东方人，他们的故事，最终只能说明一个道理：

某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团干的确是成不了事的，且成事不足，还败事有余。

不过，他们的上位，倒相当深刻地反映了这两个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体制的政治选拔制度和使用人才原则本身存在着严重到几乎无法补救的缺陷，当然至今苏联已经解体20多年了，这个严重缺陷的现实危害仍然只存在于这个东方国家中。

戈尔巴乔夫受审之日，应是这个东方国家倒抽一口凉气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