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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文:谈谈革命(二)

2013-11-11 08:58:00 作者: 郭伯文 评论: 字体大小 T T T
只有推翻教权的事实统治,掌控或建立属于自己的世俗政权,他们的金钱才能够得到真正的保护——这就是资产阶级革命最内核最隐秘的东西。“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他们最重要的口号。

谈谈革命(二)

先说说中国以外的世界和西方是怎么回事。其实它们的“周期律”比中国还更明显,只不过缺乏华夏文化这种高度的认同和强大的统合功能,它们的周期律就不以什么“革命性”作表现,而呈“战国”性状。比如古巴比伦衰朽,被赫梯人所灭,原本与周灭商没有本质区别。但前者之间缺少共同认同,多另起炉灶,文明断裂;而商、周皆宗中国,是以五千年华夏传承不绝,唯“革命”而已。长期的“世界中心”——西亚北非,一个个璀璨而“孤立”的文明,犹如一颗颗耀眼的流星划过历史夜空,此起彼伏,皆归沉寂。古印度不用多说,宗教、思想繁茂,迷离纷乱,政治文明初级,历史记录苍白,“革命”还是“战国”可考价值不大。

西方稍类近于中国。古罗马煌煌了几百年,“周期律”轨迹之鲜明一点也不多让于东方,至5世纪时已奄奄待毙,被化外蛮族日耳曼人窃据,“革命”成功,其后来自命“神圣罗马”,却不无“宗中国,承正朔”的味道。4世纪皈依基督教,遂成逾千年之大一统,思想之禁锢,人类历史无出其右。此时的西方,远远落在东方儒家文明和奥斯曼伊斯兰文明后面,只能偶尔打打鸡血,对伊斯兰世界不时来一下“东征”,犹如匈奴逮住机会长驱直入中原,劫掠一番而归。教权十分强势,掌控着政治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巨细靡遗,日渐腐败透顶;无数分封君主,“君权神授”,原本羸弱,犹如一个个土酋长,还互相争伐自生自灭。根本就没有现代意义的英法德意等等什么国家。由此,西方的革命,主要就是革至高无上教权的命——教皇是“真命天子”。

教权笼罩,革命谈何容易。谁最想革命?谁有能力革命?有钱而无地位的商人。类似古代中国,西方商人最早也被目为奸吝之徒,备受歧视排挤,因此即使坐拥巨万,他们也时刻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被驱离家园、没收财产,甚至身首异处。想战战兢兢活得好一些,就须被腐败,赎买教权和世俗政权的保护。只有推翻教权的事实统治,掌控或建立属于自己的世俗政权,他们的金钱才能够得到真正的保护——这就是资产阶级革命最内核最隐秘的东西。“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他们最重要的口号。革命就要发动群众,而群众已经被教会洗脑几百年了,要争取过来,必须持之以恒把他们的脑给反洗过来。同样历时几百年,而且是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是其中大的三场。

干革命从来需要两手硬,不能只玩玩思想,但思想性的准备工作很重要。在此基础上,扶植、培育听话的封建庄园主、小君主,让他们在相互的争伐中逐渐坐大;而那些世俗小君主为了获得战争的胜利,需要大量筹措经费,只好越来越向金钱靠拢。金钱纵横捭阖、呼风唤雨,越来越得心应手,终于全面浸润、凌驾于世俗政权,原来高高在上的教权也被掏空,边缘化。真刀真枪的革命运动不计其数,大的同样三场:英国革命、美国革命、法国革命。资产阶级金权全面上位;所谓的西方列强只是其物化外壳。

很多西迷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西方“民主”,那些理念、口号人民性十足,不会有“资产阶级专政”这码事。殊不知,“无产阶级专政”倒是个假命题,都“专政”了,还算“无产”?逻辑不通。资产阶级专政却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就以鸦片战争为例。林则徐虎门销烟原本与英国普罗大众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犯不着为此拎着脑袋打上一仗;但与烟贩子大有关系。鸦片走私是暴利行当,都由大资本家、银行家掌控,其大本营在英属东印度公司,英国国会议员都是资本家及其代理人,其中许多在东印度公司参有股份,禁烟销烟直接踩了他们的尾巴,断了他们的财路,能不群情汹涌?打!主力还是东印度公司。

金钱主导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一个重要的副产品:工业化。创新技术、提高生产率能让资本家更大程度地获得金钱利润,由此催生了工业化;工业化又推动杀人武器日益精进。资本金权拥有足以自我保护的强大枪杆子的同时,也依赖它进军全球各个角落,疯狂掠夺财富。鸦片战争之后,外国资本逐渐渗透进来,华夏的肌体像被八爪鱼牢牢盘住的猎物,皮肤到处被坚喙咬破,插上无数的吸管。群魔日夜狂欢饕餮。清王朝的轰然倒塌也丝毫没有改变这种局面,这个土地上的亿兆之民日益被榨干而赤贫化——当然,已经成为外国资本代理人的官僚资本买办的一小部分人除外,他们在这场盛宴中着实分得了一杯羹。看来做汉奸实惠大大的,那点清骂算什么,还能骂死人不成?

这就是十九、二十世纪之交中国无比混乱复杂的局面,中国毫无疑问已经到了必须大革命的阶段。问题是,革谁的命?如何革命?现代意义的中国革命艰难破题,举步维艰,腥风血雨,波澜壮阔,直至以气吞山河的胜利告一段落。

责任编辑:汉思
来源: 四月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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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8日 ~2014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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