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民：什么是真实的戈尔巴乔夫？

国庆期间，有朋友推荐看《苏联亡党亡国20年祭》。笔者觉得电视片太长，就只看了文字版，大概的意思也算明白了。这部片子到底专家们怎么看的？于是，笔者又看了左凤荣的《片面解读苏联教训的又一“力作”》和郑秋实的《决不能为戈尔巴乔夫的方向路线错误作辩护》。本来还想看看汪亭友的《如何解读苏联亡党亡国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兼答左凤荣教授》，但网上只有文章名而找不到全文，有点遗憾。希望有关网站能够转载。因为左凤荣的文章开始也是发表在汪亭友这篇文章的同一个杂志《探索与争鸣》上的，而且该杂志希望大家来争鸣。

笔者感到，左凤荣的文章和郑秋实的文章在评价戈尔巴乔夫的问题上是各有特色的。

2011年是苏联解体20周年。左文和郑文都引用了俄罗斯对戈尔巴乔夫的评价。

左文中引用的内容如下：

“2011年3月2日，普京在祝贺戈尔巴乔夫80岁生日的贺电中说：‘在我国甚至在国外，您都是以对世界历史进程产生显著影响并对加强俄罗斯的威望贡献良多的当代最杰出的国务活动家之一而闻名的。’同一天，梅德韦杰夫会见了戈尔巴乔夫，告知已签署了授予他俄罗斯最高荣誉勋章——圣安德鲁勋章的命令。梅德韦杰夫说：‘我认为这是对您作为国家元首所做大量工作的恰当评价，您在特别复杂、特别艰难的时刻领导了我们国家。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一点。’‘这也是对您领导的那个国家，我们大家的共同祖国——苏维埃联盟表示尊重的标志。’”

郑文引用的内容如下：

“苏联剧变后的俄罗斯，各派政治力量对苏联剧变和戈尔巴乔夫的评价有所不同。但多数民众态度是鲜明的。1996年6月，戈尔巴乔夫雄心勃勃地参加俄罗斯总统选举，得票率仅0.5％。据俄罗斯历次民意调查，戈尔巴乔夫在苏联历届领导人的排名榜上始终处于末位。而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2012年2月2日公布的民意调查显示，在近一百年内俄罗斯历任领导人中，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奉行的政策‘最不受欢迎’。如果戈尔巴乔夫真的推动了俄罗斯的历史进步，多数民众怎么会如此评价他呢？”

笔者觉得官方和民间对戈尔巴乔夫的评价实在差距太大。为了稳妥起见，笔者查了一下双方引用内容的出处，发现确实很有趣。

左文引用的内容在新浪网可以查到。象这样的门户网站，其重要内容应该是比较可靠的。新浪网2011年3月4日报道：“前苏联领导人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迎来其80岁大寿，尽管他不久前还对现任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以及总理普京痛批了一番，但显然后者都不介意，梅德韦杰夫当天在官邸会见戈尔巴乔夫表示祝贺，而普京也致电祝贺，‘感谢您多年来的社会活动’”。

有趣的是戈尔巴乔夫的“痛批”。通过网络，发现“痛批”内容还真不少，试举两例：

来自新浪网2011年3月7日消息：“据美国媒体报道，苏联时期领导人戈尔巴乔夫3月5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强烈批评了俄罗斯总理普京领导的统一俄罗斯党，并称俄罗斯已经成为一个立法和司法不自由的国家。

戈尔巴乔夫在谈到目前俄罗斯的领导层时言辞十分激烈。戈尔巴乔夫指出，普京总理已经将执政的统一俄罗斯党变成了一个高度集权的政治机构。‘我对统一俄罗斯党有许多批评，而且批评得直截了当。这是一个官僚政党，是苏联共产党最糟糕的版本。’此外，他还对俄罗斯的议会和司法表达了不满。他说：‘至于议会，我不能说它是独立的，我们的司法也不完全符合宪法规定。’”

来自中国网2011年2月17日消息：“据英国《每日邮报》2月16日报道，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日前谴责俄罗斯上层富人的放荡生活，切尔西足球队老板罗曼·阿布拉莫维奇被其树为典型。同时，他还批评俄罗斯两个最有权力的人，称他以普京和梅德韦杰夫为耻。

现年79岁的戈尔巴乔夫谴责上层社会对民众和他们的问题漠不关心，甚至忘却了这个国家建立的原则。他说：‘这些人富有而堕落，他们的理想都与阿布拉莫维奇一样。我谴责这种理想，我以这种富人的放荡为耻，我为我们自己和这个国家感到羞愧。’

他还猛批被称为‘克里姆林宫思想家’的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戈尔巴乔夫说：‘看看现在的俄罗斯领导层，他们选的都是熟人，包括曾经与他们一起学习的同学、一起踢足球的邻居，一起消磨时间的朋友等。’

戈尔巴乔夫还谴责俄罗斯领导人捞取资产，悄悄将钱送往国外，同时在国内假装反腐。他还称，2012年后由谁领导俄罗斯，将不是俄罗斯人来决定，而是普京和梅德韦杰夫两人决定，‘我以他们为耻。就好像俄罗斯没有社会、没有宪法、没有选举体系，只由他们两人决定一切。1.4亿俄罗斯民众怎么办？这样的国家能稳定？’戈尔巴乔夫还表示，普京和梅德韦杰夫和所谓‘俄罗斯的拯救者’差得很远。”

笔者由此感到，如果联系相关背景资料来判断任何人和事，心里就更会有底一些。于是，笔者把郑文引用的民调进行了深入挖掘，发现这则消息来自俄罗斯新闻网。该次民调是全俄社会舆论中心于2011年10月29-30日在全俄范围内进行的。看来苏联解体20周年对俄罗斯官方也好，民间也好，都引起了关注，也都表达了各自的看法。

这个民调是对历届苏联（俄罗斯）领导人的支持度。下面是俄新社关于此次民调的内容：

“61%的俄罗斯人称普京的政策‘更正确’。2007年的调查中，67%受访者正面评价普京政策。54%受访者正面评价梅德韦杰夫的政策。

排在梅普二人之后的是尼古拉二世（31%）和一些苏联时期的领导人，其中列宁、斯大林（近28%），赫鲁晓夫（24%）的政策较不受欢迎，较受欢迎的是勃列日涅夫的政策（39%）。

仅14%的受访者支持戈尔巴乔夫的政策，而支持叶利钦的政策的人占17%。据2007年的类似调查的结果显示，他们政策的支持率同样是最低的。”

由此看来，尽管戈尔巴乔夫以普京为耻，但普京的声望最高却是事实。今年8月，美国时代《周刊》记者舒斯特发表了关于普京的专文。他在采访俄罗斯国家杜马外交委员会主席普什科夫时，发现“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张普京画像和一尊中国领导人毛泽东瓷像”。

两位专家的文章使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一个比较真实的戈尔巴乔夫。至于他在历史上的作用，还是有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但是，尽可能客观地、全面地看待一个人，则是每位读者应该追求的。而在这方面，我们的专家学者应该首先带好头。毕竟，网络的普及，要想封锁真实的资讯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建议最好重点看看权威网站的资讯，而不是把某些个人的微博或者帖子奉为圭臬。同样是国庆节期间，有位朋友告诉说，中国抗战期间，越往后国军就越打越好，最典型的就是1944年在“豫湘桂战役”取得的辉煌的胜利。

这又是哪位专家学者的新发现呢？